野獸派是二十世紀早期的藝術運動,強調純色彩和裝飾性二維藝術形式。1905年巴黎的秋季沙龍上,以畫家馬蒂斯為首的一批前衛(wèi)藝術家的作品在同一層展出。《吉爾·布拉斯》雜志的記者路易·沃塞爾,在那個被刺目的色彩弄得喧嚷不已的展廳中央,發(fā)現馬爾凱所作的一件具有文藝復興風格的小型銅像,不由得驚叫起來:“多那太羅被關在了野獸籠中!”
不久,這一俏皮話便在《吉爾·布拉斯》雜志登出,而“野獸主義”的名稱也很快被廣泛地認同。隨著一個接一個驚人的展覽野獸主義的影響與日俱增,勢頭高漲了。這一初含諷刺意味的名稱,后來也逐漸失去了它的貶義。野獸主義畫家弗里茨給野獸主義下的定義是:“通過顏色的交響技巧,達到日光的同樣效果?駸岬囊茖懺诨馃岬淖非笾薪⑵鹫胬淼睦碚!庇腥诵蜗蟮貙⒁矮F派的畫稱作“一罐顏料摜在公眾的面前”。
野獸派最主要的代表畫家包括:馬蒂斯、弗拉芒克、德蘭等,他們三人在1905年至1908年之間的創(chuàng)作,均具有野獸派的特質,個性的表現極為勇猛。此外,馬爾凱、盧奧、芒更、卡莫昂、杜菲以及荷蘭的唐元等也都是野獸派畫家。
《叼煙斗的自畫像》
今天我們就介紹野獸派領袖之一的法國畫家莫利斯•德•弗拉芒克。他是一位自學成才的畫家,其畫風激烈狂暴,用厚重的筆觸和飽滿的色彩,開啟了現代繪畫的道路,對西方繪畫的發(fā)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,著有自傳《危險的角落》。
莫里斯·德·弗拉芒克,1876年生于巴黎一個佛蘭德斯血統的家庭,父母都是音樂家。弗拉芒克自小跟著父親學習小提琴,音樂使他沾染了率真奔放的個性。他幾乎沒受過正規(guī)教育,16歲,他就離開了家庭,到外面去闖蕩。這時,他靠在咖啡館里演奏小提琴維持生計。他還當過賽車手,這種職業(yè),頗適合他那種騷動狂熱的性格。此外,給報紙寫文章,寫小說,也是他嘗試過的事情。
《布吉瓦爾的餐廳》
19歲時,他開始進修一些繪畫課程。23歲時,弗拉芒克遇到了人生的轉折點。在巴黎去往服兵役的火車上,他遇到了一位胸懷大志的藝術家,也是弗拉芒克后來一生的摯友:安德烈·德蘭。在1900年結束了兵役生活之后,弗拉芒克立刻同德蘭在故鄉(xiāng)沙托合租了個舊餐館,把它當作畫室,共同從事繪畫的探索。二人一起創(chuàng)作、一起看展,德蘭還為弗拉芒克的小說繪制插圖。白天,弗拉芒克埋頭繪畫、教授小提琴賺取生活費;晚上則繼續(xù)為樂隊演奏。
其早期作品色彩鮮艷。在《夏都的住宅》和《紅樹》等作品中,他直接使用從顏料管中擠出的顏料,濃墨重彩地作畫。《紅樹》鮮明地展示了弗拉芒克繪畫的主要特點。前景上那一排粗大的樹干幾乎占據了整個畫面,弗拉芒克用濃重黑線條勾勒它們簡括的形、既無體積的暗示,也無細部的刻畫,當然也沒有寫實性色彩。這些樹和環(huán)境,純然是平面化的,幾乎沒有西方傳統繪畫中引為驕傲的三維空間效果,觀者只能憑視覺經驗,推想景物的前后位置。
那些以遒勁有力的筆法,厚涂在畫面上的紅、黃、藍、綠、黑、白等純色,是以宣泄畫家主觀感受為依據的。弗拉芒克的風格是激烈狂暴的,有如火山噴發(fā)的巖漿。在創(chuàng)作之際,他全憑自己的感覺和本能,像賽車沖刺一樣沖擊著他的畫布,他甚至無暇使用畫筆調色,直接把顏料管里的純色抹在畫布上。
《橋》
1901年,弗拉芒克在巴黎一家畫廊里看到了凡高作品展,那極富個性表現、大膽奔放的繪畫深深震撼著他,他立即愛上了這位現代美術的偉大先驅。受到凡·高榜樣的鼓舞,他和德蘭在沙托如癡如狂地投入創(chuàng)作,他的色彩變得強烈鮮明了,構圖處理和形象刻畫也更為自由了。沒多久,他就把凡·高注重表現的風格推向更極端的地步,他的成熟期來臨了。后來經德蘭介紹,弗拉芒克認識了馬蒂斯,他從這位兄長那里得到支持。同時,他的熱情,他的無畏精神,也讓馬蒂斯高興并受到鼓舞。在馬蒂斯的勸說下,弗拉芒克參加了1905年的野獸主義者集體大展示活動。
《園丁》
1905年,弗拉芒克的作品參加了那次著名的極具爭議的巴黎秋季沙龍展覽。在同一個展區(qū)展出作品的畫家還包括馬蒂斯、曼賈恩、德蘭、馬爾凱等與學院派格格不入的青年畫家。展覽引起了軒然大波,記者路易·沃塞爾在色彩喧囂的展廳中發(fā)出驚呼,稱其為“野獸的籠子”——這句無心之言也就成為了“野獸派”的發(fā)端。弗拉芒克則憑借風格特異的作品成為了名聲大噪的“野獸派”旗手。32歲時,弗拉芒克開始受到塞尚新見解的影響,但到39歲時又走向一種表現的現實主義。
《塞納河上的駁船》
一戰(zhàn)爆發(fā)后,弗拉芒克再次應征入伍,殘酷的戰(zhàn)爭引發(fā)了這個不羈的畫家對世界的反思,駐扎在巴黎的他開始了詩歌的創(chuàng)作。戰(zhàn)后,弗拉芒克最終在巴黎西南部的一個小村莊定居下來,娶妻生子,直到1958年在此逝世。弗拉芒克在晚年的作品回歸了對大自然的觀照,他在外省的生活中將自我投入自然——人們從這一時期的畫作中看到的已是與早年風格全然不同、沉郁靜穆的鄉(xiāng)村風光。
《陽光普照的小鎮(zhèn)》
弗拉芒克拒絕匯入時代的洪流,也從未真正將自己歸類于某一派別之中。他在自傳《危險的轉向》中寫道:“知識扼死本能。我的努力方向,是使自己回到下意識里朦朧睡著的各種本能里的深處。這些深處被表面的生活和種種習俗淹沒掉了。我仍能用孩子的眼睛觀看事物!崩L畫對他來說是同時反叛自我和釋放自我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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